第八章 酒后吐真言
谈话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戴铁拿起手机，嘀嘀嘀一阵拨打， 接二连三地叫了六个他青岛的朋友过来。当天晚上，他们就在咖啡店外附近唐人街找了家名叫“泰安饺子馆”的餐馆，一帮八个男人围桌而坐。戴铁将郑雅笠一一介绍给他的青岛老乡，之后，桌子上先上来两瓶俄罗斯的伏特加，两瓶53度北京蓝瓶红星二锅头、再上来十来瓶加拿大的Molson-Coors啤酒。有人使开瓶器在开盖儿，大家就着陆续上来的一盘盘蒜泥拌黄瓜、卤猪耳朵、麻辣手撕鸡、盐水鸭子、炝拌土豆丝、炝拌黑木耳、海蜇丝、辣白菜、油炒花生仁、多春鱼等等下酒凉菜，开始浅酌深啜地饮将起来。再上来几大盘几大笼蒸饺、煮饺、油煎饺，蘸着蒜泥、大葱和酸醋，甩开腮帮子津津有味地吃将开来。
“满上，满上，满上哦！”有人喊叫着开了酒瓶盖之后开始斟起酒来。接着就有人开始划起拳来，“哥俩好啊，六魁手啊，七匹马呀，一根板凳儿 ，四条腿儿啊……”阵阵猜拳行令声此起彼伏。酒壮怂人胆，更是老爷们儿的话引子，在大家推杯换盏一顿好搓之际，有人谈到多伦多一些中国人遭到歧视的现象，一个坐在戴铁身边中等个头全身穿白色耐克运动装板寸头的男子就说：“哎，前几天，我在一家健身房里练哑铃，当时是晚上8点左右，一个中国留学生正在我身后地上铺着的一张皮垫子上练抬腿，他在我身后，我在他前面，突然，我听见身后有人在高声骂人，转身一看，旁边出现一个中东模样的家伙，20来岁1米8不到摸样，莫名其妙地，他围着还仰面朝天躺在皮垫子上的那个山西学生跳来跳去地，用言语挑衅他。”
“哦——刘坚，我知道，我知道你说那件事儿，后来，我在报纸上看见出新闻报道了。唉——惨了，惨了，那孩子，那孩子可能要被遣返回中国哟！”坐在郑雅笠身边，一个戴鸭嘴帽有些驼背儿的廋小个子男人，正伸筷子从盘子里夹起一块炝拌黑木耳，由于说话时分神，他挟筷子的手指头一哆嗦，那块黑木耳顿时掉在了白色的桌布上，他并没有察觉到，仍把块子头塞进嘴里。
“唉，唉，唉——驼背儿，你不知道，你小子，你小子从小到大，就是个小老头儿脾气，永远的挨打相，他娘的，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气人，要是戴铁那时在场，我看，我看一定是要打起来。”刘坚端起自己的酒杯，低头在杯沿上轻轻抿一小口，转头拿眼睛乜了一眼戴铁。戴铁看了刘坚一眼，并不接刘坚的话茬，只顾低头吃菜喝酒。刘坚则继续说道：
“为什么我知道他是中国留学生呢，因为，我们经常碰面，他就在多伦多大学念书，是工程系大三的学生，我们之间还聊过几次，小伙儿是山西太原人，一脸Baby Face娃娃象，慈眉善眼，腼腼腆腆戴副眼镜，基本上还是个蔫不唧唧的孩子。嚯嚯嚯，早已，我还真没瞧得出来，小子，蔫人出豹子，竟是个钢骨叉哟！他娘的，那个中东人，还是在我身后围着那孩子转来转去，大声责骂，那样的状况持续了好几分钟，躺在皮垫子上的男孩子一开始还忍着，中国人嘛，一般都怕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嗯，那中东的小子大概是看见躺着的孩子好欺负，就越发来劲，声音越来越大。我开始看不下去了，就用普通话问那山西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惹恼了他？那孩子说完全莫名其妙，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中东人看见我们两个中国人都不说话，竟然开始指手划脚更加来劲。那时，旁边有人开始渐渐引颈观望起来。”
“健身房有管理人员吗？”被叫做驼背儿的鸭嘴帽换了一把不锈钢勺子，在盘子里舀起一勺黑木耳，放在自己胸前的一张小白瓷碟子里，然后使筷子夹着吃。
“嗨——有啊，顶个屁用！奶奶个熊！健身房的服务员站在远处，装傻呀！两三个男女服务员，站在远处，双手抄在胸前，竟然不过来说一句话。这时，躺在皮垫子上的小伙儿实在忍无可忍，就站起来进行反击。小子站起来，我才发现，比较之下，那个中东人个子高大，比留学生还高半个头呢！但是，奶奶个熊！那太原小伙儿看来也是个不怕事儿的主，完全就是个愣头青，做事简直就不知道个轻重，他直接一把提起身边的一只铁哑铃，奶奶个熊！一扑上去，就直接挥铁哑铃朝中东人脸上砸了过去，哇——塞！他妈的，来真章的了！我在一旁看得真真的，当时就吓出了一身白毛儿汗来，那一哑铃要是砸准了，那是要人命的啊！到底是他妈的一个纸老虎啊，那中东人忽不拉的就蔫菜了，跟老鼠似的，立马转身就蹿，哇——塞！吓得乱窜啊，剧情顿时反转啊！”
“整！钢骨叉，叉死他！”听到这里，戴铁侧脸瞥了刘坚一眼，酒杯正抵在嘴唇上，抿抿嘴，牙缝里蹦出几个儿字来。
“嗨——奶奶个熊！那时节，才叫做一个好看精彩哦！顿时，哇——塞！剧情来了个彻底反转，一个健身房，顿时变成了个赛马场，就像舞台上那出京剧叫做什么什么？叫做？哦——叫做《萧何月下追韩信》，对了，对了，就有点那个味道儿，奶奶个熊！锣鼓咚咚锵锵地一阵响，月光下，舞台上，韩信在前面一阵阵跑，萧何在后面一阵阵追，看那个架势，小子非要追上去，和中东人嗑出个子丑寅卯来，死磕呀！哇——塞！健身房里。”
“哎——刘坚，你他娘的在说书是吗？”驼背儿被嘴里一块麻辣手撕鸡辣得龇牙咧嘴满头冒汗，他脱掉头上的鸭嘴帽，伸手拿起不锈钢勺子在桌布上嘭嘭嘭地敲了起来。
“唉，驼背儿，你不晓得，那场面，那场面中国人看见了才叫做一个解气哦！他娘的，那场面象什么呢？哇——塞！中国留学生在后边追，中东人在前边逃，就象他娘的老鹰追小鸡一样，那中东人被中国留学生在健身房里追撵得跑了几乎整整一圈半，哇——塞！跌跌撞撞追撵了一圈半啦！那个狼狈劲儿啊！中间，中东人还摔倒在地上了两三次，留学生追得很猛，嘴里还狂喊着‘你个披毛带爪的狗东西，看老子不楔死你！’看样子他真的是想抓住中东人揍他，旁边想上去劝架的人，还没走到那孩子身边，就见他拿着手中的哑铃一阵乱挥，那孩子大概是气疯了，好几次拿哑铃向前边跑的家伙砸过去，没砸着，哇——塞！就差那么一丢丢，就砸在中东人脚后跟后边半尺不到的地方。冲上去捡起来继续追，继续砸，唉哟哟！他娘的，奶奶个熊！幸好那哑铃太重，小伙儿使起来不趁手，要是那只哑铃再轻一点，那个中东人可能就麻烦了。小伙儿真的是气疯了，完全不顾后果了，他是真的想拿哑铃去砸那家伙。唉哟哟，那个场面才叫做一个精彩哟！奶奶个熊！顿时，象他娘的夹道欢迎一般，两边的人都闪开了，一直追了好久。加拿大的人也不惹事，都很安静，一些不说话，一些人在捂嘴巴笑，那个开始猖狂后来狼狈的中东人，显然成了整个故事的笑话。看来，大家是想看他的笑话呢。好了，他娘的，这时，工作人员才开始出动了，也报了警。奶奶个熊！我他娘的怀疑，这健身房里的服务员和那中东人是一伙的，前边不理睬，后边看见中东人要吃亏了，他们就出面了，拉偏架啊！他娘的！奶奶个熊！结局虽然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中国留学生提哑铃的事儿，却触犯了刑罚。”
“谁告的状？”满头大汗的驼背儿眼睛瞪着刘坚问道。
“健身房里的服务员呗！奶奶个熊！当然，告不告的，现在的警察，进来就调录像，哪里没有摄像头啊？所以，警察进来后，问了服务员几句，就过来把留学生和中东人隔开，两个警察盯一个人，第五个警察就到服务员办公室里调录像看。一会儿，又赶来了几个警察，在现场就逮捕了中国学生，亮闪闪的手铐子烤上，直接押出去拉上警车开走了。奶奶个熊！好几天，才将他释放。差不多一个星期后，我在健身房里又看见了这名山西学生，他告诉我。据他的律师说，他面临的指控可能导致坐牢或遣返。这孩子还算是有种，奶奶个熊！他告诉我说，早知道是这样，老子不如当时就用哑铃砸断他一条腿，至少把他整个半残，让他知道，我们中国人也不是他娘的那么好欺负！哎……你叫我怎么说呢？好好一个孩子，出事之前，我几乎在半年期间，每个星期，至少见他两三次，多老实的孩子呀，奶奶个熊！简直莫名其妙。哎……当时那个样子，真他妈的气人，老子，老子，要是在一个暗处，在一个四下没人瞧见的地方，老子都想动手揍人了，他娘的，奶奶个熊！打了就跑，打了就跑，跑掉了还不行吗？他娘的，奶奶个熊！太欺负人了！”
“哎，气人的事情多着呢！一般来说，律师和警察都反复对我们新移民说，一旦发生被他人辱骂的情况，无论对方的辱骂有多难听，都不能动手打人。简单来说就是，无论谁动手，都触犯了刑法。但是，骂人不算犯法，对骂不犯法，所以，你说的那个中东人，是心里边懂着法律来欺负咱中国人的，那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选择离开。那孩子提着哑铃上去，那就是动用凶器了，法律上叫做‘持械’。中国民间，在练家子江湖上，说破了大天，怎么个动拳脚比划，也不能动铁呀，动铁为凶。我在监狱里那会儿，警官就反复教育我们，在加拿大，不能动武，更不能‘持械’,但是，还是要看当时的情况，我的看法，灵活处理！哼哼哼……如果我是那孩子，先把那小子的样子记住，然后，然后，哼哼哼……”已经喝得红眉毛绿眼睛的戴铁边说边在一旁冷笑。那时，一个叫张艺宏的电焊工就说到：
“还有更气人的呢，半年前，也是在多伦多，我的一个同事，叫吕苏南，从上海来的电气工程师，周末，在多伦多高地公园（High Park）里玩时，看见两个中国留学生被四五个十来岁的白人小男孩追来追去地嚷嚷。他们用英语、法语加手势非常肮脏地骂中国留学生，前后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两个留学生实在受不了，开始朝那帮白人小孩冲过去，白人孩子们四散逃窜，刚好被周围的白人大人看见，就报了警。事后，这群白人小孩子还将中国学生的车牌照片放上脸书，直指他们打人，甚至在他们车旁晃悠，比划着打架攻击的动作。感到受到威胁的两个中国留学生也选择报警，然而警方的态度却是：无能为力。唉，真他娘的窝囊！” 张艺宏说完后，拇指和食指捏住胸前的小玻璃酒杯，端起来，撅嘴嘶一声嘬干了里边的伏特加，仰脖子朝天花板瞪眼珠子直视着，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红，越来越粗，他突然把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啪地一礅，挥拳向空中猛劲地一击，说了声：“X他娘那个B！”
“哎，别冲动，别冲动，嗯……我看啦，我们还是客观一点，这边，以我这几年的观察， 那些右翼团体（right-wing）、白人至上主义者（white supremacists）和【1】新纳粹团体（neo-Nazi groups）【2】， 这些组织煽动仇恨，往往表现为暴力反犹太主义（anti-Semitism）或【3】其它的一些犯罪，除了这些外，我觉得，大部分加拿大人还是很友好的。白人中间，好人也很多。反过来，我见到的，有骂白人的，也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人。我刚来多伦多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就在这市中心（Down Town）的唐人街一带打工。打什么工？什么小工都干过。有一段时间，就在街边一个地下室里，给人在T恤衫上印字，白布的T恤衫，上面烫印些字，什么‘加拿大’呀，什么‘多伦多’呀，字旁边还印些图案，那些图案无外乎就是多伦多的CN塔，或者是尼亚加拉瀑布，再或者就是俊男美女，或者是电影明星。那些T恤衫非常cheap（便宜）,很便宜，主要是夏秋两季，卖给来这里旅游的外国人，就在这外边那些唐人街的廉价商店和杂货铺里卖。那工作表面轻松，但是，没白没黑的干，几乎要把人累趴下。刚来嘛，Newcomer（初来者）,人生地不熟，只有被人欺负。我们的老板，一个他娘的东南亚橄榄色皮肤摸样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人欺负过，整天就在大街上骂白人，说什么所有的白人都是母狗的儿子。刚开始，中国人嘛，总认为白人都不好，主要是以前中国那些什么‘八国联军攻打北京’，或者是什么‘1840年鸦片战争’等等的历史情节。坦率地说，我们内心里都有那样的潜意识，和仇外仇白人情结。所以，他骂白人，我还对他同情，有所好感。但是，后来，我在那里干了三个月，T恤衫上印字、清洗地板、粉刷墙壁，还受他差遣，小跟班一样到外边大街上去给他买烟，买咖啡什么的。嗯……但是，他娘的，工钱却一直拖欠着，每个月只给一半。最后，那家伙竟然失踪了。他把我们印的那些T恤衫买完后，一拍屁股消失了。那个地下室是他租的，最后的租金也不给房东，我们这些工人，连同房东，全都被他骗了。我三个月的工钱只拿到三分之一。到今天，我在好几家白人的公司工作过，人家都很好，很有教养，很有规矩和规则，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在那个橄榄色家伙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所以，我们看问题还是要客观。”说话的人是一家机械设计公司的工程师，瘦高的个子，脸上戴一副深色的玳瑁眼睛，名字叫贾文韬，也是戴铁的中学同学。
“那倒是，我觉得，文韬说得是对的，我自己经历的事情，就很能说明问题，例如说，我们大家都知道，印度人和中国人总是不对劲，印度人的对上司那种献媚，那种背后打小报告，那些和中国人到哪里都他娘的踩手踩脚的不对劲儿，这一般来说，是公认的事情。但是，我老婆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让我对印度人，当然，至少是部分，或者极少部分印度人，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好人还是有的，有些很好，很善良，也通人情。我老婆在一家生物制品厂工作，你们都知道，田雪芬是中国科技大学的化学博士，她在那家工厂实验室里是个小头目。但是，前年，她在一次连续几天的大家轮流值班的实验过程中，出了问题，就是把配方里一种试剂的剂量弄错了，她给下面的人交代工作时，少写了一个零。那一个零，那一个圆圈，那就不得了啊，是一个巨大的数量级啊，那个后果，显然是已经造成损失。唉，一般来说，她的饭碗是完蛋了。她主动去给她的顶头上司辞职，因为她难辞其咎。他和我都认为，掉饭碗是百分之百，我都开车到她公司门口去，等待她收拾东西回家了。因为，一方面，确实给公司造成了损失，另一方面，以我们惯常对印度人的看法，她的印度上司，是百分之百地会把事情报告给公司更上层。但是，结果怎样？我和她都没有想到，他的那个印度上司根本没有开除她，还好言安慰，说没有造成太大损失，还叫我老婆不要灰心，以后好好地干，并夸奖她之前的工作。这个结局，让我们两口子大感意外，心存感激。事实证明，那个印度人是对的，后来，田雪芬在那里干得很好，还给那家公司开发了两三个新产品，有些产品经过田雪芬和她在中国那些同学联系，和中国官方一些大公司挂上钩，形成中国市场的销售渠道，销路大涨。结果，老板给她加工资，又提拔她，直接干到现在。当然，她没有忘记那个印度人。哎，我看啦，哪里都有好人，哪里也都有坏人。所以，我们看问题，还是要尽量全面和客观，不要钻牛角尖，对不对？戴铁，你还是收敛一点，加拿大不是中国，不要动不动就抬胳膊伸腿的。你也是，都几十岁的人了，赶紧把老婆接过来吧，我都替你着急。”这人体型宽胖墩厚，肥头大耳，圆头圆脑，一副金丝眼镜挂在脸上，笑眯眯的眼睛闪闪发光，一脸笑罗汉的福相，但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样子，却又让人感觉到他的精明透彻。他叫曹腾，是戴铁在青岛的发小，满身的书卷气息，让人感觉他读书比戴铁强得多。曹腾刚说完，前边那个瘦高个子贾文韬扶一扶脸上的眼镜，又接着说道：
“其实，加拿大好人还是很多的，尤其在白人里边。当然，我觉得，主要是加拿大和美国这些国家，制度是不允许种族歧视的，就是说，国家的政策和法律法规是好的。但是，个别人，个别小团体，有种族歧视的偏见，那是没有办法的，我想，在任何地方，都有这样的现象。而且，我觉得，就是我们中国人，也有国人歧视国人的情况，而且，那样的情况，更加气人。嗯……所以，我觉得，在我的眼里，好人是太多了。简单来说，例如开车，你看见那些在十字路口左转右转和行人抢道的，大部分都是中国人，我都已经习惯了，老远看见那样的情况，不用去细看，基本上都是中国人，健身房一张磁卡两个人进去，甚至三个人进去的都有。”
“一张磁卡？怎么进呀？”肥头大耳的曹腾眼睛盯着贾文韬。
“哎哟，在我健身那个连锁健身俱乐部，特别是晚上，因为俱乐部工作人员都不在现场，就总有一些家伙会不拿磁卡就混进来，刷磁卡那个旋转门，三天两头地，就会见到两个人搂抱着，体积象一个人那样，刷一次卡就跑进来了。一般，都是些20岁左右在社会上不太安分的年轻人，看惯了也就见惯不惊了，谁也懒得去理他们。但是，就在前天晚上，快到10点了吧，我在进门第一排靠近门口的一台跑步机跑步，那排跑步机一溜子顺摆开，大约有12台吧，那时，连我在一起，大概，嗯……至少七八台上都有人在运动吧，我觉得，亚洲人就只有我一人，其他都是白人、黑人和中东人什么的，那时，无意中，突然就听见门口一阵嘻嘻哈哈的大笑，突然就见到两女一男三个人前后紧贴着，随着旋转门的转动一下子就从冲了进来。他们显然是一家人，父母和身高跟他们基本相同的女儿，进来后全都哈哈大笑，三人用一张磁卡刷卡逃票进来，他们倒是欢天喜地好像是占到了什么大便宜似的，但却不知道，跑步机上正在运动的人，都目睹了当时的情况，大家看他们的样子，眼睛里都流露出鄙视的目光。唉哟哟！My God!TMD，作为中国人，我当时就感觉到，恨不得找个地缝儿，立马就钻进去消失掉，脸上挂不住啊！TMD，哪有那样丢人现眼的？” 贾文韬说到激动处，忍不住骂了起来。胖子曹腾听见后，也忍不住说道：
“唉，真是，太掉价太掉价了哦！”
贾文韬接着说道：
“当年准备移民时，我在澳大利亚、新西南和加拿大三个国家之间选择，又从几个移民到加拿大的朋友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是，在主要的一些移民国家里，加拿大的国策是多元文化政策，种族歧视是严禁的。加拿大地大物博，人口稀少，城市建筑、消费结构、教育、工作、养老和语言文化等，都和美国几乎相同和近似，整个加拿大，几乎就是一个温和版的美国，或者说是美国的一个州。而且，在加拿大的温哥华、多伦多和蒙特利尔几个所谓国际大都市，各个国家和民族的人很难混居在一块儿，移民过去的人，总是各自聚在一块儿，就有什么唐人街、中国城、俄罗斯村、日本文化馆、韩国泡菜一条街、意大利街、希腊街、印度街等等。整个国家，就是一个五颜六色各种语言和肤色的世界人种奶酪拼盘，都在一快拼盘上，但又各是各的，整体是一个味道儿，但是细嚼慢咽，又能够品尝出不同的味道儿来。嗯……怎么说呢，中国和这边，确实存在很大的差距，前几天看报纸上说到一起发生在温哥华，却在中国引起轰动的车祸事件【4】，说的是一起中国人开车追尾的事故，在中国几个小时内就有上十万人阅读并点评。是怎么一件事情呢？一个中国大陆移民的白领人士，在温哥华王子大道上，开着一辆丰田商务车，一不小心，猛烈追尾，导致前边的三部车连续撞击。中国白领人士的车损毁严重，安全气囊也爆了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中共白领先生当时很害怕，按照他在中国的经验和所见所闻，那场面，一定是前面被追尾的一个个车主冲过来谩骂指责，甚至大打出手，然后是警方出现，照相、现场笔录、物证、人证，然后被一帮人推推搡搡扯到交警队再做笔录。而自己的车呢，被拖到交警队指定的地方存放，逐日收费。然后是事故鉴定、责任划分、损失赔偿一连串的麻烦，再然后是上下打点到处托人找关系疏通。更加惨重和恐惧的是，车祸中受伤的人到医院后，什么交押金才能进急救室，赖在病床上不出医院的狮子大张口的索赔等等，最后是让肇事者倾家荡产。这个初到加拿大的白领人士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结果呢？” 电焊工张艺宏插嘴问道。贾文韬站起身来，环顾左右，说道：
“你们猜猜，这结果是什么？嗯……这结果是完全出乎他所料。他自己在报纸上写文章说到：首先，被他追尾的三个车主走了过来，看着还被卡在已经变形了的车里的白领先生，大家合力把车门拉开，把他从车里拉了出来，又和蔼可亲地问他是否受伤。现场虽然一片狼藉，但大家却有条不紊。几位车主相互问询，确认每人身体无恙后，再相互记录驾照、车牌、保险单号和联系电话等。整个过程斯文礼貌体面，没有半点埋怨和指责，更和谩骂纠缠无关。”
“哎——哟！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在加拿大，遇上这样的事情，不都是这样吗？他大概是个新移民吧，刚到这边来的Newcomer？” 电焊工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贾文韬摘下脸上的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灰色的塑料眼镜盒来，打开，取出一块白色的绒布来，擦拭擦拭眼镜片，再戴在脸上，说道：
“这你就说对了。我想，在这边待的时间稍微长一些的人，绝对不会为这样的现象感到奇怪的。这边的风气就是好。”电焊工听罢，立刻说道：
“我觉得，还是制度的原因。每辆车都有保险公司嘛。出事后，和肇事者闹有什么用？保险公司在后边理赔呢，对不对？嗯，对不起，我老是打断你的话，你说说，刚才那个白领的大陆新移民，他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后来呢？”电焊工说毕，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眼睛盯着贾文韬。贾文韬则继续说道：
“嗯，再然后，就是警车开了上来，警察上来按照例行公事处理现场，接着拖车公司的车也来了，把开不动的车拖走。整个过程10来分钟，现场清除完毕，恢复交通秩序。大陆刚移民过来的白领先生回到家里。几天之后，想着巨额赔款而惊魂未定的白领先生，在后来的几天，接到保险公司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只是通知他的保险费会在四年里的第一年增加到700加元，然后分四年递减至正常。这位白领先生无限地感慨，他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说，通过这件事情，他感到印象最深的有三点：一是加拿大人民的素质，二是加拿大社会的规则，三是车辆的质量。”
贾文韬说完后，引来了大家噼噼啪啪好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嗯，嗯，嗯，戴铁哥，刚才，刚才你说，如果你是那孩子，先把那小子的样子记住，然后，然后，嗯……然后你怎么啦？然后？”郑雅笠喝得脸通红，斜乜着眼睛瞟着戴铁问道。
“哼哼哼……嗯……找个僻静的地方……哼哼哼……”戴铁看了郑雅笠一眼，低下头去，两眼直看着桌子下边自己脚尖，冷笑声更加阴冷嘹亮。
“哼哼哼……哼哼哼……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一帮家伙顿时笑成一片。 “打，打，打了就跑呀！他娘的，打晕了就跑！捏爆他的蛋蛋，捏爆！捏爆他的睾丸！哈哈哈……哈哈哈……”有人哈哈大笑着，高声地连续喊叫起来。
“嘿、嘿、嘿，不要污蔑我呀，他的命蛋儿，他的蛋蛋儿，可不是我捏爆的啊！真的，我可没有那么下作。”戴铁端起酒杯，仰头喝干一小盅二锅头。有人又拿开他手上的酒杯，再往里边斟酒满，递给他。
“那，那，那，那个黑大汉怎么叫着致残啦？你，你又为什么在温哥华被进去了局子里呀？嗯……还在那里边成了个大爷啊！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谁半醉半醒地在说话。
“唉，真实的情况是，我本来，本来是他们四五个家伙围上来，围上来想要收拾我，我又没惹他们，只是在酒吧里多看了他们几眼，我和两个朋友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吃饭喝酒。事情都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我们付完账出门了，刚走到停车场，几个家伙就跟了上来。为什么呀？我们也没有惹他们呀？就我多看了他们几眼，也太欺负人了吧。围上来，我不出手，那一定是我趴下，而且，一定被整得难看，我不能呀！对不对，哥儿们，对不对？一个过去警政大学侦查学院的高材生，一个当年在中南海中央警卫团里待过的战士，一个那时候国家级领导的保镖，随便哪一样，对不对？咱都不能掉份儿呀！对不对？你们说呢？嗯……”戴铁接过旁边递过来的酒盅，仰脖子又嘶一声全部吸干，再递出去酒盅，有人再拿起蓝星二锅头往他酒盅里斟酒满。递给他。
“对呀，对呀，那，那看见他们围上来，你怎么办？哈哈哈……怎么办？”有人奸笑着在发问。
“哪，哪还怎么办？就一个字，嗯……整——嗯……整啦！”戴铁端起酒盅，举到胸前，眼睛直勾勾盯住酒盅。
“对呀——整。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都在大笑。
“唉，小子，小子个头太大，黑大汉啦！我本来在他扑过来时，背对他迎上去，蹲身借他扑上来的势，已经把他背在了背上，我已经在右肩上用双手手箍住了他的脑袋。嗯，那时，只要我双手箍住他脑袋弯腰躬身一使劲，他就会被我一个大背摔倒在我前面的地上。本来我想，那样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们走人了事。我不想伤人，知道吗？你们想想，以我所受过的训练，特别是在中央警卫团那种训练，那些技法，说实在话，他们三五个，根本不要想近我的身边。当头那小子，说老实话，徒手在不到5秒钟的时间内，我可以叫他倒地。10秒之内，可以叫他轻伤、重伤、甚至死亡！只是我怎么选择，选择他身上那个部位，有的是手段！但是，那是在保卫首长的特殊情况下。一般情况下，动不动就动手，或者是开打，那，在我们的行业内，是被人看不起的。我们不是地痞流氓。”
“那当然，中央警卫团的，那可是中国最王牌的保镖啊！” 贾文韬伸手给戴铁竖起了大拇指。
“嗯……那次，那次真的是个纯碎的意外。就是，就是那小子个头太大，在中国，你很难看见有那么大块头的家伙。他娘的，小子象座肉山，还不是中国那种虚胖子，起码200磅以上，力大无穷那种黑人壮汉啦！嗯……而且，小子也完全没有章法，是属于完全没有受过打斗训练的家伙。当我箍住他脑袋时，他开始被我肩上向上顶住的力量和双手箍住往下的力量挤压，他必定呼吸困难。于是，他开始乱动，他脑袋大呀，圆不溜秋的，像个大西瓜，我双手按住很难呀，要是个西瓜到好了，那可是个晃来晃去的人脑袋呀！他还吱呀乱叫，叽里呱啦大声喊叫。其实，会打的人，在那种情况下，知道已经抵抗无效，死路一条，只有束手就擒了，反抗的结果，是我当时就可以拧断他的脖子，立刻致死。但是，他不懂，他恐慌起来，他个子大力气也大，开始乱动，我一时也乱了章法，我总不能弄死他吧。便放开了他，让他再次扑过来。那时，我换了个动作，转身和他迎面上了。我直接穿裆把他扛了起来，他在我肩上被腾空托起时，慌了手脚，在上面朝我劈脸挥拳，我挨了两记，两记啊！小子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呀，心里烦了，直接把他横着从肩膀上掼了出去，而且，动作很乱，那样子，他胯下那玩意儿在我掼下去时，可能被我挥出的手肘，或者手掌，不知道哪里无意中攩了一下，就是那一下，可能就出事情了，那部位可是很娇嫩呀！唉……小子，小子当时就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双手捂住裆哭喊连天地吱呀尖叫，那样子，那样子就跟一个巨大的黑熊被中了枪一样，嗷嗷地嚎叫啊！我当时也傻了，不知道把他哪里伤着了？旁边的几个黑人，以为我拿刀子捅到了他那个要害，都吓得跑了老远。我也真的彻底傻了，以为把他哪里摔伤了，唉……算我倒霉吧！当然，也算那家伙倒霉。嗯……我真不想伤他的。真的，不想伤他。我被关进去了后，他老婆起诉我，法院直接在我银行账户上扣钱，把我带来的钱几乎都拿走了。要命的是，因为我不懂英语，也不太了解加拿大的法律，在警察到来时，竟然他娘的和警察干上了，所以处罚加重，作为他娘的重刑犯关了进去。”
“进去挨打了吗？”有人笑着问。
“嗯，那还用讲。其实，对于挨打那种事情，我们这样的练家子，根本不是问题，因为打架就是我们的本行，一般的普通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不会害怕什么挨打不挨打的。惨无人道的是进到局子里去时的那种侮辱。例如，进去时脱光衣服裸体的搜身，甚至连肛门都要检查。5个人挤在不到2平米的等候审讯的房间里，蹲在地上，手被反拷着,没有水,没有椅子,连厕所也不能上，空气中还飘荡着其他犯人身上的血腥味和体臭。后来，经过了全身检查，又是7个人关在不到5平方米的另一个房间里。那样的侮辱和折磨，让你难以忍受。特别是当自己的衣服被监狱警方收缴，换上他们的囚服时，你感觉，你已经从正常生活中被开除，成为一个正常社会的垃圾和废料时，那种精神上的沮丧、恐惧和彻底灰心失望的人生的失败感，那才是最让我受不了的东西。在那种情况下，很多人都会产生以烂为烂的心情和想法。”
“进到监狱里，有人打过你吗？”先前发话的人继续问道，但收敛起了笑声。
“当然。在枫树岭的菲沙监狱服刑时，进去就是个下马威呀！正式进牢房时，我被带到一个已经关着12个犯人的大房间。那时，卷缩在角落一个年龄大点的家伙站起身来，我斜眼一看，又是个黑人，那家伙摇晃着的身体竟然有些站立不稳，还瘸腿驼背，但个子纤长高挑、一头卷发遮蔽到额头的脸颊上，斜着一条从眼角拉到下巴的蚯蚓似的刀疤。他面目狰狞，目光异常凶狠，瞪了我好几眼，然后对其他的家伙说：to treat him well ，见我没有反应，就朝旁边一个亚洲人摸样的家伙怒努嘴儿，那家伙就用结结巴巴的香港普通话对我说，黑人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其他人‘好好修理他’。香港人告诉我，我必须和他们中的每一个人依次对打，才算是可以得到那个黑人的承认。我看了那黑人一眼，知道是里边的牢头。然后我点头，之后，立刻就有几个家伙摩拳擦掌，蹦蹦跳跳，跃跃欲试。TMD，一上来，就是三五个如狼似虎的家伙轮番来和老子们较量，你知道，咱练家子这种人，实际上，个个都手痒得很啦，养兵千日用在一朝，早憋着呢！还都脾气大，那能够受气呢？他们上来和我过招，那不就是等于在给我上菜，或者说是活腻了找死吗？几番较量，砍瓜切菜之后，吱呀乱叫鬼哭狼嚎地摆了一地，后边的全都吓得躲在角落里发抖。嘿嘿，事情怪就怪在，在那种情况下，那家伙居然还敢冲上来和我比划。这下子，把老子彻底整烦腻了，就把那刀疤黑牢头拖到门口，三下五除二，快意恩仇，几乎把那小子驼背儿锤了个平整！要不是狱警来得及时，怕是要出人命了！于是，监狱里轰动开来。那个时候，我心情坏到了极点，心里想，这是怎么啦？衣服被脱了个精光，银行账户里的钱也要被你们全部拿去，老子已经彻彻底底是个穷光蛋、无产者了，还怕个什么？就是社会上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吃生鱼的撞上了吃活鱼的呀！”
“哈哈哈……哈哈哈……带劲儿哟！吃生鱼的撞上了吃活鱼！把驼背儿锤了个平整！哈哈哈……哈哈哈……”有人在旁边哈哈大笑。
“所以，在那个时候，那里还管他是什么牢头不牢头的，惹着老子了，先痛揙一顿再说，大不了就是个死罢了！钱也丢光了，脸也丢尽了，死又何奈？另一方面，几经交手，在我看啦，加拿大黑道的拳脚功夫也不过如此。这个世界上，其他的都好作假，唯独拳脚功夫掺不了假。那个所谓最厉害的牢头，实际上是花拳绣腿加上阴招，还有就是背后纠结了一帮家伙。在监狱里，又没有手枪，就只有拳脚相向，咱中央警卫团的也不是吃素的，训练不是单一的，是传统中国功夫加上各国要领，早已经是国际实战的军事功夫，那牢头的功夫，在我面前，基本上还不及格，完全的小儿科，等于是科班出身的遇见了草台班子的。于是，在那样的力量和技能的对比下，他彻底败在我手下，自然是没有半点讨论的余地了。之后，监狱里那些被他欺负的人，那简直就是奔走相告，欢呼雀跃，大家都成了我的朋友。嗯……前因后果，总结起来，当时，我和那帮黑人，我们双方都轻视了对方。他是仗势欺人，以为他个子大，人多势众，又是本地人；而我呢，自以为拳脚了得，还以为三下五除二，把他哥儿几个摆倒一地，显摆显摆咱中国人的威风。所以，错觉遇到错觉，误判撞见误判，偏偏碰到偏偏，那个结果就是乌七八糟，一塌糊涂，一塌糊涂啊！”
“东方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撞上了西方啊！” 贾文韬举起了双手，握成拳头，相向作撞击的姿势。
“贾秀才总结得对，我那场遭遇，真的是中西文化，或者说是中国人习惯和西方人思维的相互错位和误判啊！从监狱出来时，一个替我辩护的律师反复告诉我，以后，再碰上类似的事情，应该告诉对方，说‘我是练习过拳脚功夫的，那么，按照西方人的习惯和理解，对方就会自动退场。’为什么是这样的呢？因为，练身的功夫和练武的功夫，在西方是分开的，练武的功夫是杀人的功夫，警察可以使用，CIA、美国中央情报局、联邦情报局、美国海军陆战队员，他们那些专业人员，在执行任务时可以用，你告诉了对方，我是练过武功的，例如说，是马伽术的操练者级 （P1-P5Practitioner）、钻研者级（Graduate G1-G5）、专家级（Expert E1-E5），或者说是大师级（Master M1-M3）。再或者说，你申明，我是跆拳道红黑带3品，或者是黑带八段。”
“嚯，好啊！厉害，《射雕英雄传》武功段位排行榜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且听我道来：嗯，嗯，嗯……那，那就是，三段高手：沙通天，梁子翁，灵智上人，彭连虎，侯通海。二段高手：丐帮四老、黎生，柯镇恶、朱聪、焦木和尚、枯木和尚，杨康。一段高手：江南七怪其余五人：韩宝驹，张阿生，全金发，南希仁，韩小莹，裘千丈，陆冠英，程瑶迦，尹志平，郭啸天，杨铁心，穆念慈等。嗯……七段高手嘛：东邪黄药师，北丐洪七公，南帝一灯大师，西毒欧阳锋。八段高手：啊——那就是王重阳，林朝英，周伯通啊——”有人摇晃着喝得通红脸蛋的脑袋，举起酒杯，仰脖子饮了一大口酒，大声唱到。
“唉，张艺宏，就知道你那个东邪西毒，就知道你那个《射雕英雄传》，你少喝两口吧！发什么酒疯？酒饱嗝转过头去打吧，象在放臭屁一样，熏死个人了！听人家戴铁讲话。别在这里吱呀乱叫的胡乱插嘴。”有人在小声嘀咕着。
“嗯，你说出你会武功，再说出你的段位，那么，在加拿大，在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你就是合法的，否则，就是非法的。告诉了对方，就等于说是，是告诉对方，自己身上是带有类似于武器的东西，你是不可以来碰我的，因为，类似于马伽术、跆拳道和散打搏击一类，出手都是人体身上的有效致命部位，练散打的人，时间长了，都会肝火很旺，所以，太极就会教你学会涵养，将肝火压下去。那样，一般情况下，在西方，只要你发出申明，表明你是会武功的，对方都会退避三舍，那就等于说，你亮出武器来了！如果对方听见了你如此的声明之后，还要上来和你搏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也就是说，出了事情之后，你在法律上就站得住脚，因为，你那样告诉了对方，也就是等于告诉对方，我是专业的，你不是专业的。唉——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只是总结经验而已。哼哼哼……嘿嘿嘿……现在想来，小子活该，老子呢？老子也是活该，碰上这么个家伙，把老子的血汗钱就那么一下子几乎整光了……哈哈哈……哈哈哈……”戴铁把捏在手上酒盅里的酒一仰头再次喝干。
“哼哼哼……呵呵呵……那地方娇嫩，娇嫩，嘿嘿嘿……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有人扑在了戴铁身上，用手掌去揉摩他低着头的后脑勺，一帮家伙的浪笑声此起彼伏，笑闹了好一阵。
酒足饭饱，大家快要起身分手时，戴铁对着郑雅笠说：“雅笠呀！你戴铁哥如错了行哦，没有别的什么本事，什么也帮不了你。但是，有一样，如果谁敢欺负你，就来找我，打架的事，就归我了。”
注：
【1】白人优越主义（英语：White Supremacy）：一种种族主义的意识形态，主张白色人种族裔优越于其他族裔。 白人优越主义往往充满偏见和歧视，被此思想排斥为“劣等”的人种包括印度人、亚洲人、非洲人、阿拉伯人、墨西哥人、犹太人、黑人、和拉丁美洲族裔肤色较深的人、美洲原住民和其他土着居民。
【2】新纳粹（Neo-Nazism）：二战后欧洲一些为了使当时的纳粹和法西斯复辟所出现的政治运动及社会运动。 对新纳粹分子而言，想像中的“第四帝国”将恢复第三帝国的许多政策：亚利安人种至上主义、反犹太主义、“生存空间”、军国主义、极权主义等，最终目标是成立一个统治所有亚利安人的“西方帝国”（Western Imperium）。
【3】反犹太主义（英语：Antisemitism、Anti-Semitism 或 anti-semitism）：直译为反闪族主义，是一种意识型态，对于对仇恨犹太人或犹太教的思想与行为的总称，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有不同的动机和表现形式。 而反犹太人主义的最高潮则公认是1933年至1945年之间纳粹德国在欧洲广泛进行的大屠杀，造成约600万犹太人死亡。
【4】2016-04-13《加拿大天天网》新闻报道：加拿大温哥华发生重大车祸，肇事华人傻眼震撼！（文：刘乃顺）https://www.toutiao.com/i627291850619119257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