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沙诗歌精品赏析36——诗及赏析:34甘蔗田捉密藏的人

    (34)甘蔗田捉密藏的人

夏夜

捉密藏的人

捉密藏的人夏夜在甘蔗田捉密藏

他们在河边沙沙风响的甘蔗田里弓腰拱背

彳亍蹿行

朋友朋友朋友

过来过去都是朋友

背脊挺住背脊

肚囊皮贴住肚囊皮

月是黑的风是黑的甘蔗叶是黑的人是黑的

鼻子耳朵嘴巴眉毛胡子头发都是黑的

眼仁圈圈是白的

口默心说

甘蔗

甘蔗

甘蔗

 

夏夜

捉密藏的人

捉密藏的人夏夜在甘蔗田捉密藏

他们在河边沙沙风响的甘蔗田里弓腰拱背

彳亍蹿行

亲人亲人亲人

过来过去都是亲人

背脊挺住背脊

肚囊皮贴住肚囊皮

月是黑的风是黑的甘蔗叶是黑的人是黑的

鼻子耳朵嘴巴眉毛胡子头发都是黑的

眼仁圈圈是白的

口默心说

甘蔗

甘蔗

甘蔗

 

夏夜

捉密藏的人

捉密藏的人夏夜在甘蔗田捉密藏

他们在河边沙沙风响的甘蔗田里弓腰拱背

彳亍蹿行

朋友亲人朋友亲人

过来过去都是朋友亲人

背脊挺住背脊

肚囊皮贴住肚囊皮

月是黑的风是黑的甘蔗叶是黑的人是黑的

鼻子耳朵嘴巴眉毛胡子头发都是黑的

眼仁圈圈是白的

口默心说

甘蔗叶血

甘蔗叶血

甘蔗叶血

都是甘蔗叶血

 

 34)     Hide-and-Seek in a Sugarcane Field

 

The summer night sees people

Playing hide-and-seek

In the thick of the sugarcane field

They bend, they dodge, and they run

You are my friend

And I am yours

Back to back

Face to face

All is black: the moon, the wind, the cane leaves and the people

Yes, all is black, the noses, the ears, the mouths, beard, and hair

Except the whites of the eyes

They murmur what their hearts say

Sugarcanes

Sugarcanes, and

Sugarcanes

 

The summer night sees people

Playing hide-and-seek

In the thick of the sugarcane field

They bend, they dodge, and they run

You are my family

And I am yours

Back to back

Face to face

All is black, the moon, the wind, and cane leaves and the people

Yes, all is black: noses, ears, mouths, beards, and hair

Except the whites of the eyes

They murmur what their hearts say

Sugarcanes

Sugarcanes, and

Sugarcanes

 

The summer night sees people

Playing hide-and-seek

In the thick of the sugarcane field

They bend, they dodge, and they run

You are my friend and family

And am I yours

Back to back

Face to face

All is black: the moon, the wind, the cane leaves and the people

Yes, all is black: noses, ears, mouths, beards, and hair

Except the whites of the eyes

They murmur what their hearts say

Sugarcane leaves with blood

Sugarcane leaves with blood

Sugarcane leaves with blood

All is but sugarcane leaves with blood

 

                       [34]寂静的夏夜与甜蜜的记忆

李朴曼

夏日是美丽多梦的季节,也是一年中最炎热难熬的日子。如今的夏日城市,高温与密集的楼群,潮湿而令人气闷的空气,焦虑与烦躁的喧声,一定也感受不到浪漫与美丽,一切的一切是那样让人厌恶。可是,在川沙的诗作里,却特别展示了乡间的夏日景象:“甘蔗田”“捉密藏”,这是何等富有诗意之思的景致,从中,我领会到寂静、美丽、浪漫与神圣的气息。

《甘蔗田捉密藏的人》这首诗,一共三节,三节中部分诗句,都有一定的重叠。但是,诗人所要抓住的中心意象却各不相同。如首节中的,有一美丽诗句:“朋友朋友朋友,过来过去都是朋友”,与第二节中的“亲人亲人亲人,过来过去都是亲人”相对,而第三节的“朋友亲人朋友亲人,过来过去都是朋友亲人”则与前两句有异。诗人通过细小的变化,给诗歌自身增添了无穷美感。

这样的重叠方式,运用在本诗中有两个好处。首先,诗人在诗歌中所突出的人物意象,分别是“朋友”和“亲人”,表现出了捉密藏这个游戏是最亲近、最友好的人在一起玩的,它抒发了儿时朋友们的天真无邪与亲密无间,那是对友谊和紧密相连的亲情的美好记忆。如:“背脊挺住背脊,肚囊皮贴住肚囊皮。”这两句诗很好地描绘出了那种亲密与情感相依的快乐。诗人试图表达的这种情感,在这里,不仅仅只是身体的碰触,更加是情感上的融洽。

读着诗人的诗句,似乎也沉醉在了那黑夜的寂静中,享受到了清凉的微风抚过身体的滋味,闷热的空气里,也弥漫着甘蔗田里的清香。这是多么美妙的景象,让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在诗歌里,有着诗人对农村自然朴实生活的羡慕,也借着这个意象,展示了大自然的魅力。没有精雕细琢,没有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但在这片甘蔗田里,却有着人们欣喜快乐的笑声,只怕是钢铁所铸造的城市,所无法带来的。

在诗中,诗人以质朴的语言以及重叠的手法,完美再现了诗人的所忆所想,让读者和诗人本身的心灵相通,这是本诗带给人们的最大精神触动。

其次,三个小节的重叠,使得它们的韵律节拍十分相似,在阅读的过程中,更容易上口,并且悦耳动听。

诗歌在前半节所展现出的恬静和优美,让读者为之沉醉,在诗歌中散发着的浓浓的乡土气息,具有一种独特的意蕴。然而,在诗歌最后一段最后四个“甘蔗叶血”字,却凸现了与这美丽和恬静的不和谐。

“甘蔗叶血”在此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意象呢?甘蔗是夏季人们喜爱的水果,在酷夏里,为人们带来了一丝清凉。然而,诗人为何要把“甘蔗叶”与“血”相提并论呢?并且,与诗歌前半段所展现的意象有了强烈的冲突。让读者不得不转换另外一种视角去看待这篇诗歌。

“血”这个词在印象是痛苦和灾难的代言人。鲜红的颜色里,交杂人们的汗水和泪水。在战争和灾难题材的诗歌中,这个字眼常常出没在诗歌的字里行间中。诗人在创作时,运用了这个字,显然别有用意。实际上,甘蔗的叶子与一般的植物叶子不同,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可以划破人们的肌肤,鲜血染红了翠绿的叶子。甘蔗的甜和甘蔗叶带给他人的痛,是多么鲜明的对比。从痛苦中孕育出的果实–甘蔗,在本诗中,带着诗人独有的讽刺基调,似乎在说着什么,嘶吼着什么。

同前面的对比一样,本诗里还有一组无比矛盾的对比。那便是:甘蔗田和捉迷藏。捉迷藏这个游戏的要点,就是要学会借助其他事物隐蔽自己。然而,甘蔗田里锋利的叶子,在带给人们掩护的同时,也在吸取人们的血液。可想而知,在甘蔗田里捉迷藏是不可能的。但在诗人的诗歌中,这种情形却实现了。

甘蔗田里的人们一边在享受着捉迷藏的快乐,一边得忍受着甘蔗叶划破肌肤时的刺痛感。诗人借着这个意象,反映了中国广大农民的一个特性:在长时间的封建统治的压迫下,税收和劳务像甘蔗叶一样收割着农民的血和农民的肉,而广大的农民群众,只有在困难中,自己为自己作乐。这是对苦难生活的控诉。也是长久以来,社会中存在的现象。此处的甘蔗田不是快乐和幸福的象征,而是一种悲哀和无奈。历史真实地告诉我们,专制制度正是通过割取人民的血肉,换来了上层社会的快乐。诗人在看似美妙的诗歌里,渗透了自己对这个现象的不平和怒吼声。

甘蔗田捉迷藏的人“就像一个标志,标志着时代的罪恶和人们的苦难,这是作者对过去灾难生活的控诉,也是对现今社会的一种警醒。不要忘记曾经的痛苦和羞辱,也不要重复前人的错误,永远不要再出现”甘蔗田捉迷藏的人“。不要让甘蔗叶上,沾染了自己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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