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毕业典礼失踪
“嗯……是这样的,毕业典礼前两天,我陪他到皮尔逊机场接了他从北京飞过来的父母,然后,安顿在德尔塔宾馆住下。那两天,还时常根据他们的需要,开车带他们出去逛逛。至于毕业典礼呢,我们事前已经说好,毕业典礼时,也是用我的车。毕业典礼是上午10:30点在多伦多大学市中心主校一间最大的礼堂举行,从旅馆到毕业典礼举行的地点开车要1小时,所以,我们要在上午9:00点从旅馆出发。
后来,他父母给我谈到,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一家人在宾馆附近一家餐馆吃完饭,步行回到旅馆后,还谈到第二天要举行的毕业典礼,穿什么衣服,怎么照相等等,一家人聊得高高兴兴,一直聊到晚上12:00点,一切都很正常。分手时,孩子还跟父母道晚安,说早点睡吧。之后,孩子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他们一觉睡到天亮,孩子的母亲还早早起来做好饭,之后去推开孩子隔壁房间的门,才发现里边没有了人。当时,他们以为孩子可能到我这边来去取什么东西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当然没有见到孩子过来。这样又在旅馆里外地找人,也没有发现,我们几人都轮流往孩子手机上拨打电话,里边永远都是关机,于是,就很快到了原定9:00点出发的时间。
我们认为孩子可能提前到毕业典礼现场去了,就立刻开车前往多伦多大学一年两度举行毕业典礼的地方。到了那里,才看见举行典礼的礼堂外边一个大操场上站满了列队的学生。操场上,学生们按照各个学院和系分区分片集合,正在准备排队进入礼堂。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不可能在外边去找孩子,情急之下,就到排队入口处守候在那里,看着一队队,一个个孩子进入会场。这样,望眼欲穿,我们看着眼前的几乎上千的学生一个个进入了会场,却唯独不见那孩子。
那时,到了那里,我们才知道,进入那个毕业典礼的会场,是需要事前登记,而且,还要定票的。我们没有定票,也没有登记,无法进去。” 岳冰峰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当时的情况。
“你们不知道参加这个毕业典礼进场要票?”韩仲慈眼睛亮亮地盯着岳冰峰。
“是啊。”
“孩子父母也不知道?” 韩仲慈眯缝着眼睛盯着岳冰峰。
“显然不知道。我看当时到了那里,孩子父母根本不知道怎样进场,别人问他们,简直就是个一问三不知,外语又不好,幸好我还带了一个住在我那里的大三的小女孩罗丽,她在工程学院,外语很好,但是,那孩子也不知道这些规矩,因为她还没有毕业呀!” 岳冰峰无奈地摊开双手。
“那……那这个,这个男孩子的父母也是太大意了,现在计算机很发达了,用电脑在互联网上搜索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他们连这些基本的功课都不做做呢?这也对孩子太不关心了吧?”
“是呀,我也是这么觉得,太不关心孩子了。我知道,嗯……好多家长都是这样,拿些钱,把孩子往这边一扔,以为钱就可以万能,所以这些小留学生出那么多的怪事情。”
“我之前参加过两次多伦多大学的毕业典礼,都是亲朋好友的孩子,那个毕业典礼的礼堂,有些时候,我们也租来搞国际性的学术演讲,毕业典礼的程序还是没有那么简单的。”“我想也是。”
“这孩子事前也没有给他父母讲进场要票的事情?”
“我想是吧。要不,他们到了那个礼堂门口,还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岳冰峰无奈地不停地摆手。
“哎——那些程序还真不那么简单,关于多伦多大学毕业典礼的座位是如何安排的,那些世界各地孩子的父母漂洋过海前来观礼,怎么进入毕业典礼礼堂,进去之后,按照西方最高学术机构那些名目繁多的规矩,他们的座位是如何安排,在仪式过程中,他们可以拍照摄像吗,在那些位置去拍照和摄像,等等问题。我曾经为这些问题专门找过礼堂(Convocation Hall)的工作人员,据他们介绍,其大致情况为:首先,进入会场,除了毕业生以外,毕业典礼进行时,所有人都必须凭票进入,没有票的话,是不可以进去使用 礼堂设施和服务的,包括洗手间。进入礼堂的票有两种,分为白色和蓝色。”
“哎哟……还那么复杂啊!这个小B 崽子,看来是存心瞒哄我们的,之前,我们,我想包括她父母,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连进场要票都不知道。”
“蓝票和白票不同。蓝票是一般票,上面都是标记着“Balcony”(楼厅),蓝票没有固定座位号。如果孩子父母和友人持有蓝票,一般情况下都是上楼到阳台(Balcony)坐,但是如果他们很早就到的话,有机会可以坐在楼下,这样就不用爬楼梯了,去洗手间也方便。另外,如果你有“Accessibility”(残疾人通道)的需求的话,在有空位置的情况下,是可以转到楼下坐的,但是只能有一个人陪伴,其他人都必须到楼上去。在楼上的话,一般情况下,是可以给同伴留位置的。另外,如果你坐在楼上的话,进门以后,票务员会把票收走;如果你要出去一下然后回来的话,可以问他们拿一张用过的票;当然,你还必须使用正门口出入才能取到回票。去洗手间不需要取票。典礼结束以后,大家也可以到大门口索取一张票来留作纪念。而白色票呢,那是一种特殊票,其中包括了 VIP 和残疾人通道票,如果你家里人有残疾人通道的需求,可以提前在网上订。白色票是坐在楼下的(Floor)。
如果你早到的话,有可能可以坐在楼下,但是,这个是根据每一场毕业礼来具体确定的,而且是先到先得的,一般都要非常早到。坐在楼下的话,是绝对不允许给同伴留座位的。如果有很多家人朋友想看你毕业礼,但是你又拿不到那么多票的话,可以选择在外边草坪上一个小广场的地方( Convocation Plaza)观看现场直播。最后,毕业生进去之后,都是集中坐在楼下一个坡位(rise)的区域。”韩仲慈很内行地掰着手指头给岳冰峰一一细数着。
“看来,这件事情还真不是那么简单,显然,这孩子是早已打定了主意的。”
“而且,这些孩子进去的座位也是有讲究的。”
“是嘛?”
“是呀。孩子们一般是早早地在网上登记,到达现场后,先要到一个房间里去领取专门为毕业典礼准备的典礼服装。博士生典礼服上披戴红带,硕士生披黄带,学士生典礼服帽子上配饰白带。领取服装后,再去领自己的门票,然后再领取家长或亲友的观礼票。家长和亲友先凭票入场,学生们则集中后一起列队入场。”
“哎哟哟,还那么复杂呀!”
“你以为呢!更复杂的还在后边呢。关键一点,就是孩子自己到签到领门票的地方,在那里,孩子领到的票,每个人是不同的,知道吗?每个孩子领到的票不同。为什么呢?也就是说,毕业生入场次序和座位次序,是按一个个孩子成绩来安排的。我上次去参加朋友女儿的典礼,那孩子排在了成绩最好的一组,那一组叫‘With High Distinction’(优异),可以优先上台领文凭。我参加过两次,每次一开始,都是管风琴奏乐,毕业生们列队入场就坐,再在悠扬的琴声中,在代表学术权威的金色权杖的引导下,校长和学术委员会及教授代表们入场,全场起立鼓掌欢迎。之后,一般是典礼主席用拉丁文致辞,大学副校长讲话,专业院长致祝词,然后唱名,叫到名字的毕业生上台接受祝贺和领文凭。当然,唱名的顺序还是先博士,再硕士,最后是学士。在每一个序列里,也是按照成绩好坏排列的,就像前面我说的,成绩好的先上去,一般是两人一组地上去。我上次看见,个别还有坐轮椅的残疾毕业生,那就是主席台上的人下来,到座位上为他颁发毕业证书,接受祝贺词,又是鲜花,又是掌声,还有记者们不停地照相,那个场面真的是很感动人。一般,到中午十二点正,全体起立唱加拿大国歌,校长及学术委员会委员离场,典礼结束,毕业学生和家长相会,接受祝贺,送鲜花,合影留念。典礼后,还可以参加的一个小型招待会。”
“哎哟……这个洋人做事,还真是公平、细致,面面俱到啊。我们哪里知道这些啊。看来,孩子的父母也确实被蒙在了鼓里。那时,我们几人站在那个入口处,孩子的母亲已经急得流泪,旁边一个好心的家长就主动到门口问询处反映了孩子父母的情况,并拿来一本彩色的毕业典礼手册,手册上面有全体参加毕业典礼学生的名字,仔细地检查了几遍,怎么也没有发现孩子的名字,和孩子同姓的只有一个名字,单从拼音字母来看,却少一个字母,那个热心的家长立刻自告奋勇地进去帮忙寻找,过了一会儿,那个热心人带来了一个女孩子,一问那个女孩子,她确实和他们的孩子同姓,但名字也不一样,而且是女孩子。事情到了这一步,明眼人都已经看出,孩子和这场毕业典礼无关!”
“哎哟,这孩子,这孩子是不是假学历呀?”
“那倒不是,你听我说下去,你就明白了。TMD,当时,我们都有些找不着白了。
被这一记闷棍打晕了头的孩子的父母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有掏出三年前给孩子排课程的学生辅导员( Counselor,或学生顾问)【1】的通讯联络电话,再叫罗丽通过门口问询处,好不容易找来了正好在毕业典礼现场的三年前孩子的那个学生辅导员。那个孩子的学生辅导员是一个西装革履和蔼慈祥的胖子,那个金发碧眼中年的胖子男老师来到我们面前时,双方好半天都没有说清楚相互之间的关系。最后,经过罗丽和我们好一番解释,他才明白了我们的意思。他到旁边一张桌子上打开一台笔记本电脑来,很快找出他负责的学生课程排期表来,迅速找到2011年相关栏目,立刻搜索到郑雅笠的名字,从名字栏目进去,立刻弹出来一张郑雅笠的履历表,郑雅笠的照片也在上边,还显示出2011年下半年及2012年头几个月,郑雅笠还在课程排期表上各门功课的成绩,但是进入2012年下半年,郑雅笠的名字已经消失,在备注栏目里,清楚地记录着,2012年4月,郑雅笠已经离开多伦多大学,和学校失去了联系!学生辅导员盯着郑雅笠的照片看了还一阵,似乎才恍惚想起他们的孩子来,并边说就边抬眼严肃庄重地看着孩子的父母,那样看了好一阵,最后,斩钉截铁地对郑雅笠父亲说:‘您的孩子,他早在三年前就离开多伦多大学了!还在大一的时候,也就是2011年到2012年,我给他安排过他的课程,我确实记得,但是现在看来,您的孩子,他确实早已离开了多伦多大学。’
“天啦——还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韩仲慈顿时瞪大了眼睛叫了起来。
“是呀!那个学生辅导员看见我们个个一脸懵圈傻B一样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流露出满脸的不以为然,还说了一句什么,后来罗丽告诉我,那意思就是你们不必担心,多伦多大学每年都有部分学生退学,还说,加拿大是一个自由世界,要尊重孩子们的选择。那个学生辅导员还立刻就拿起手机,叫来学校的保安,让郑雅笠父亲和罗丽把郑雅笠的一些情况告诉他们,用笔详细记录下来。那个保安又拿起电话在叫来一个女的,给我们介绍说,她是多伦多大学校长办公室的一位管理保安和一些其他事情的行政官员,那位女的又一脸严肃地告诉郑雅笠父亲和罗丽,说是郑雅笠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大学的在校学生,但是,因为他曾经在读,而且,学校还有他以前的成绩,他可以随时回到学校继续他的学业,因此,学校会协助家长,立刻到报纸上去刊登寻人启事,如果情况严重,请郑雅笠父亲要和警方以及多伦多大学随时取得联系。那个女的同时还问郑雅笠的父母,现在是否需要学校到报社刊登寻人启事,郑雅笠父亲和母亲两人在那里顿时面面相觑,好像有些为难,但是,儿子如此奇怪和完全违背常理的失踪,又让他们感觉的事态严重。嗯……那个时候,着急上火的罗丽又在旁边劝他们赶紧答应校方的意见,于是,两个老人就点头同意了。再于是,那女的又拿起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叫郑雅笠的父母签字,他们签了字之后,那女的就离开了他们。见到那个阵势,我当时的感觉,整个人都彻底被懞圈了,这孩子前几天还在说,他每天都要到学校去上课呀!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呀?”
“东北人叫懵灯!” 韩仲慈把脑袋摇得象货郎鼓般。
“然后,我们一帮人,又从懞圈转为惊愕,最后变成不相信。一刚开始,那男的还手托下巴,一脸思索,老成持重,也许,那就是他那个警政大学教授在思考破案的样子,那女的呢?一开始也一言不发,稳住阵脚了好一阵。那个时候,我就在旁边想,他们自己的孩子,两夫妻又都是中国公检法方面高等院校教授级别,高级研究员级别的,还又都是带博士生的导师级别的专家,我还想,他们一定有办法,虽然说英语口语不好,但是,按照破案的常识,应该是中外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儿子在毕业典礼失踪,他们应该内外都清楚,待会儿就会揭出谜底,哪里需要我们这样的外人来着急呢?但是,很快,那两夫妻就憋不住了,孩子的父母就又通过罗丽,让罗丽叫那个学生辅导员再次打开那个笔记本电脑,
仔细看他记事本上这几年学生的名单,以及今天参加毕业典礼的名单,又一句句仔细清楚地翻译学生辅导员的原话,进一步详细解释说道:关于毕业典礼,多伦多大学总体来说一年有两个毕业时间段,11 月和 6 月。大部分 9 月入学的学生是 4 月末结束课程和考试,6月上旬毕业典礼。提前毕业或者是冬季入学的同学就是11月毕业。如果是要在 11 月毕业的话,需要在 8 月夏季结束之前,把自己要上的课全部都上完,满足学分和毕业要求。然后向学校申请。而现在这个6月的毕业典礼,在3月份就要向学校申请参加典礼,从相关机构那里申请订票(convocation ticket),每个人是免费给两张的,基本上方便父母两人参加毕业典礼。可是,你们都看见了,这些名单上没有你们的孩子郑雅笠的名字。孩子早在进入学校的2012年上半年不到的时间,也就是他刚入学念书不到4个月的时间,就离开了多伦多大学。”
“太不着调了!哪有这样不着调的事情?” 韩仲慈快速地左手握右手,右手握左手地交换着,把指关节握得噼里啪啦直响。
“是呀,我也彻底他妈的懞圈了,罗丽,罗丽整天都和他在一起,都是我的房客啊,女孩子连声尖叫着对那个学生辅导员说,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她连声地问那个学生辅导员,说是他们这几年天天住在一起,还在一起做功课,到学校图书馆看书。郑雅笠不可能离开多伦多大学。她一再向那个学生辅导员解释,但是,那个学生辅导员就是坚持说他脑子很清楚,郑雅笠早已经离开了多伦多大学。”
“孩子父母当时什么反应呢?”
“什么反应,还反应得过来吗?哎……这第二闷棍,这第二闷棍顿时就把孩子的父母打晕了。也就是说,这多伦多大学,更不要说这眼前的毕业典礼,就完全和这孩子没有半点关系。这毕业典礼礼堂里边还在演奏着管风琴的音乐,这边,孩子的父母,那个教授和研究员两口子已经站不住了,那女的还只是一个梨花带泪,不出声地流泪,那男的,那教授,却好像是心脏不行了,一弯腰身子就往下缩,咚地一声,屁股就礅在了地上,一只手捂心口,另一只手在地上乱抓,人渐渐地晕倒在了那里。所有的人都吓坏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学生辅导员和罗丽一下子也彻底地懞圈了,立刻喊叫起来,顿时门口接待员和保安等一帮子男女老外冲过来,赶紧把人扶到一张躺椅上。那时,从大厅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冒出来了好几个穿白大褂的,上来又是把脉,又是量血压,保安手里的对讲机麦克风又在叽里呱啦叫人,草坪上停着的一辆急救车也开过来了,一副担架立马就由几个穿深色制服的人就抬了过来,那个架势,好像马上就要往医院拖人!那个时候,孩子的父亲好像才苏醒过来,人也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又迅速站立了起来,还接过人家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几口,急救人员又是量血压,又是问长问短,这样好一阵,孩子的父亲才在一帮老外的一再询问和关心下面,让人家感觉他确实OK的情况下,离开了那个毕业典礼大厅热闹的现场。
我站在旁边已经晕了头,简直一个莫名其妙和百思不得其解!你想想,这孩子和我们住在一个房子里,朝夕相处三四年啦!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我在一脑子浆糊的状态下,再冷眼看看孩子的父母,他母亲仍旧眼泪长流,勾头不停地啜泣,用手帕抹眼泪。他父亲则是脸色苍白铁青,眼睛里看上去空空如也,感觉好像走到了世界末日。
最后,孩子的父母希望我开车带他们先回到住宿的德尔塔宾馆,去查看昨天晚上和今天凌晨的监控录像,看从那上面能否查看到孩子的行踪。我立刻快马加鞭地开车回到德尔塔旅馆,先到旅馆大堂问询处。说明情况后,旅馆一个大概是大堂经理中年女人出来告诉我们,管理监控录像的工作人员今天在家休息,要明天才会来到旅馆,因此,我们要第二天才能看到这个监控录像。于是,孩子的父母又提出要我带领他们到孩子经常去的几个地方再找找。于是,我就开车带他们到孩子经常去的几处湖边、几家餐馆和一个小火车轻轨车站一带寻找。
我扶住孩子的父亲,罗丽搀扶着孩子的母亲,到了湖边,眼望无边无际的湖水,孩子的父亲象半疯了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郑雅笠不见了,郑雅笠没有了……’一路就这样疯子念叨着呓语一样,好不容易到了轻轨车站,孩子的父亲更是嘴里不停地那样念叨着。我看出来,他们担心,甚至怀疑,怕孩子会寻短见。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敢想象的事情。”
“后来呢?嗯,后来,后来,后来警察介入了吗?”韩仲慈在听岳冰峰说的时候,人就低着头,抬起一只手来托着下巴,围绕着岳冰峰转着圈儿,现在,他站在岳冰峰侧面,眼睛乜斜着,有些急躁起来。
“嗯……后来,后来是怎么回事情呢?嗯……我,我们几个,都好像是麻木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就那样稀里糊涂,一直到了晚上快8点,孩子的父母叫我们拨打911,希望警察介入寻找。罗丽和警察联系上了之后,警察经过仔细的询问,基本约定,在第二天上午到德尔塔宾馆来查看宾馆的监控录像,在查看了监控录像资料后,再确定下一步的方案。这样折腾到了几乎第二天凌晨2点,我才和他们分手,开车带着罗丽回到家里。罗丽根本顾不得睡觉,又叫醒另外两个女孩卞兰兰和林美珍,开始拟定一份寻人启事,准备第二天发到多伦多乃至整个加拿大主要的一些网站,和一些社交媒体如脸书(Facebook)、推特(Twitter)、和微信(WeChat)上面,并打算下一步把他们手里掌握的郑雅立的手机号码交给警察,说是让警察根据手机上的卫星定位,去寻找郑雅立。这样一直搞到差不多凌晨快4点,大家才各自回到自己房间。”